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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接觸到 Rizzoli and Isles 系列小說是因為看了TNT電視台

改編的同名警探劇,中文翻譯成〈妙女神探〉。和一般影集不同,

沒有帥哥男主角,而是兩位女主角撐起整個故事:強悍的警探

Jane Rizzoli和冷靜的法醫Maura Isles。

 

(圖源:點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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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的作者Tess Gerritsen是醫學院畢業,曾經當過醫生,現在

全職寫作。她是華裔,在其中一部小說中加入了中國傳說的元素

(雖然個人覺得她並不真的了解中國文化或傳統,反而是用西方的

觀點在處理)。

  在作品中,除了對醫學與鑑識很「露骨」的描寫,還有對於不

同社會議題的關注,例如人口走私販賣、器官買賣等等。

  有興趣可以上作者的官網看看:官網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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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集為了迎合大眾,表現手法比較漫畫式,人物塑造也較為

樣板,而設定上也美化了不少。個人偏愛小說,人物更加有血有

肉,劇情的鋪成也更加精細。

  身為重案組唯一的女警探,珍.瑞佐利必須表現得極度強悍

,加上個性不服輸,即使是最危急驚險的時刻,她也絕不肯示弱

或動搖。法醫莫拉.艾爾斯則被稱為驗屍間的女王,極度聰明冷

靜,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喜歡面對屍體勝過面對活人。

  厭倦英雄救美、王子公主那類故事的朋友,推薦這系列!

  分享一段個人拙劣翻譯的最新小說節選,原文網址點這裡

 


 

第二章

波士頓

 

  打手機報案的是個郵差。早上十一點十五分,他用顫抖的聲音通報:我在西陸

斯伯里區的山伯恩路上,郵遞區號是02132。有一隻狗,我從窗戶看到一隻狗……

  他的通報引起波士頓警方關注,一系列的事件也因為他的警覺而躍上檯面。全

美有無數這樣的郵差,一周值勤六天。他們是國家的眼睛,關注著許多細節。有時

除了他們,沒有人會注意哪位寡婦沒有按時收信、哪位鰥夫沒有應門、哪家的門口

堆了泛黃的報紙等等。

  郵遞區號02132,這幢位在山伯恩路上的宅邸不太對勁。第一個徵兆是塞滿了的

信箱,郵差路易斯.慕尼斯在第二天就注意到了。當然,兩天沒檢查信箱算不上警

訊,人們常會在周末出遊,卻忘了通知郵局暫停送信。

  但從第三天起,慕尼斯開始擔心了。

  第四天,慕尼斯打開信箱,發現裡頭仍塞滿廣告型錄、雜誌和帳單,他知道他

必須做些甚麼了。

  「於是他敲了前門,」巡警蓋瑞.魯特說,「沒有人應門。他覺得或許可以問

一下隔壁的,知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接著他看到窗戶裡那隻狗。」

  「那邊那隻嗎?」警探珍.瑞佐利問道。她指著一隻繫在信箱上,模樣很友善

的黃金獵犬。

  「對,就是他。項圈上說他的名字是布魯諾。我把他帶出屋子,讓他不要再造

成更多……」巡警魯特吞了口口水,「破壞。」

  「那郵差呢?他在哪?」

  「請了整天假,大概在哪邊買醉吧。我留了聯絡資訊,但他能告訴你的大概不

會比我多。他一步也沒踏進屋子,只有打九一一而已。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發

現前門沒鎖,走進去以後……」他搖搖頭。「真希望我沒那麼做。」

  「問了其他人了嗎?」

  「隔壁的好心女士。她看到警車停在外頭就走出來,想知道出了甚麼事,我只

告訴她隔壁的鄰居死了。」

  珍轉身面對那幢房子。友善的黃金獵犬布魯諾就被困在裏頭。那是棟兩層樓高

的老舊家庭式住宅,有門廊、能容納兩台車的車庫,屋前則種著幾棵大樹。車庫門

關著,一輛黑色的福特SUV停在車道上,車牌登記的是屋主的名字。

  直到這個早上,這棟房子和山伯恩路上其他的房子都沒甚麼不同,乾淨整齊。

就算警察經過,也不會多看一眼,心想:等等,有點不對勁。如今卻有兩輛巡邏車

停在路邊,警示燈閃爍著。任何經過的人都看的出來,有大事發生了。

  而珍和她的搭檔伯瑞.福斯特即將面對這件事。對街上聚集了一些鄰居,打量

著他們。難道這些人都沒注意到屋主幾天沒出現了,沒有出門遛狗或收信?他們現

在大概正忙著交頭接耳:我就知道,不太對勁。事後諸葛誰都會。

  「你要帶我們看現場嗎?」福斯特問巡警魯特。

  「你知道嗎?」魯特說。「我寧可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味道拋到腦後,才

不想再聞一次。」

  福斯特吞了口口水,「這麼糟啊?」

  「我待在那大概才三十秒吧,頂多那麼久。我的搭檔連那樣都受不了。反正裡

面也沒甚麼要我特別解釋的東西,都很一目瞭然的。」他看著那隻開心吠叫的黃金

獵犬,「可憐的小東西,被困在裡頭,沒東西可吃。我知道他別無選擇,不過……」

  珍瞥了福斯特一眼,他看著屋子,像個面對絞架的死刑犯。「你中午吃甚麼?

」她問道。

  「火雞肉三明治和薯片。」

  「聽起來不錯。」

  「別雪上加霜了,瑞佐利。」

  他們爬上門廊的台階,停下來戴上手套和鞋套。「你有聽過一種叫康帕嗪的藥嗎

?」她問。

  「嗯哼?」

  「對孕吐很有幫助。」

  「太棒了,我哪天被搞大肚子會試試看的。」

  他們對看一眼,她看到他也深深吸了口氣,最後一口乾淨的空氣。她用戴手套的

手打開門,兩人踏入屋內。福斯特用手臂摀住鼻子,想阻隔那股他們再熟悉不過的氣

味。有人說是腐胺,有人稱之為屍胺,或是其他化學物質,但無論是哪種,指的都是

死亡的氣味。

  然而,讓珍和福斯特立刻止步的並非氣味,而是掛在牆上的東西。無論看向何方

,都有一雙雙眼睛回瞪他們。牆面彷彿死亡的藝廊,瞪視著入侵者。

  「老天啊。」福斯特喃喃道。「他是專獵大型動物的獵人嗎?」

  「這隻很顯然是大型動物。」珍說道。她看著牆上巨大的犀牛頭,想著要哪種子

彈才能殺死這樣的生物。旁邊還有一隻非洲水牛。她沿著一排戰利品緩緩移動,包著

鞋套的鞋子在木地板上發出沙沙聲。這些動物的頭太過栩栩如生,她甚至覺得能聽見

獅子吼叫。「這些真的合法嗎?這年頭還有誰打獵豹的?」

  「你看,那狗不是這家唯一的寵物。」

  地上散布著一些紅褐色的爪印,最大的應該是黃金獵犬布魯諾的,但有些比較小的

穿插其間。窗台上有一抹褐色污痕,顯然布魯諾曾把前腳搭在那裏,看著郵差。不過讓

路易斯.慕尼斯報警的不是狗狗本身,而是他嘴裡叼著的東西。

  那是一根人類的手指。

  珍和福斯特跟著一行腳印,經過斑馬、獅子、鬃狗和疣豬的玻璃眼珠。這個收藏家

對戰利品的大小沒有偏見,即使最小的獵物在牆上也有怵目驚心的一席之地,其中有四

隻老鼠被擺設在一張迷你餐桌旁,還加上小小的瓷杯,像極了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瘋帽子

詭異的午茶派對。

  他們穿過客廳,來到走廊,腐敗的味道越來越強烈。即使還沒看到味道來源,珍已

經聽到不祥的嗡嗡聲。一隻肥大的蒼蠅慵懶地在她頭上繞圈,然後從門口飛走。

  跟著蒼蠅走,牠們知道晚餐在哪裡。

  門半掩著,當珍想稍微推開一些時,一個白色的東西竄過她的腳邊。

  「老天啊!」福斯特叫道。

  珍感受到心臟瘋狂跳動,她看著客廳沙發下回望她的一雙眼睛。「只是一隻貓。」她

鬆了口氣,笑道。「難怪有那些小腳印。」

  「等等,你聽見了嗎?」福斯特說。「我想裡面還有另一隻貓。」

  珍吸了口氣,走進車庫。一隻灰色的虎斑貓向前迎接她,在她的雙腳間磨蹭。珍沒有

理他,而是盯著車庫頂起重機上掛著的東西。蒼蠅太多,她覺得自己的骨頭彷彿和牠們的

振翅聲共鳴。那具屍體被剖開,成了牠們能肆意享用的盛宴。鮮紅的肉暴露在空氣中,白

色的蛆萬頭攢動。

  福斯特猛然轉身,不斷作嘔。

  光裸的男子被頭上腳下地倒吊著,腳踝用橘色尼龍繩固定。就像屠宰場掛著的豬隻,

他的肚子被剖開,腹腔的器官都被取出。他的兩隻手沒被固定,手指幾乎垂落到地面--

如果手指還在的話。如果狗狗布魯諾,或那兩隻貓,沒有因為飢餓而開始嚼食主人的血肉。

   「現在我們知道那手指哪裡來的了。」福斯特的聲音被袖子摀著,有點含糊。「老

天啊,這簡直是惡夢,被自己的貓吃掉……」

  對屋子裡三隻飢餓的寵物來說,車庫頂上掛著的東西看起來與美食盛宴無異。牠們早

已把手掌咬掉,而屍體臉部大部分的皮膚、肌肉和軟骨都被撕去,一邊白森森的眼眶裸露

在碎肉間。臉部的特徵已經被咬爛,無法辨識,但醜惡腫脹的生殖器顯示死者無疑是名男

性,銀白的陰毛代表他年事偏高。

  「像獵物那樣被吊起來。」她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珍嚇了一跳,轉身看見法醫莫拉.艾爾斯站在門口。她不像福斯特那樣用袖子掩著臉

,彷彿臭味影響不了她。莫拉筆直走向屍體,無視向她衝撞的蒼蠅。「真讓人不舒服。」

她說。

  「不舒服?」珍啐道,「我倒覺得根本是噁心到不行。」

  灰色虎斑貓拋下珍,來到莫拉腳邊,前後磨蹭,發出很大的呼嚕聲。貓科動物的忠誠

度不過如此。

  莫拉用腳趕走貓,注意力仍集中在屍體上。「腹腔和胸腔的器官都消失了。切割的痕

跡很乾淨,從恥骨到劍突,就像獵人分解鹿或野豬那樣,吊起來,剖開,挖內臟,放著熟

成。」她看向屋頂的起重機,「這看起來像用來掛獵物的,顯然屋主是個獵人。」

  「那些看起來也像獵人的工具。」福斯特說。他指著車庫裡的工作檯,牆上的磁鐵架

固定著幾把模樣致命的刀子。刀子看來很乾淨,刀鋒閃著明亮的光芒。珍打量一把剔骨刀

,想像銳利的刀鋒像抹奶油那樣割開血肉。

  「有點怪異。」莫拉看著軀幹說道,「這些傷口不像刀子製造的。」她指著劃開肋骨

的三道傷痕。「它們完全平行,像幾把利刃排在一起。」

  「看起來像爪痕。」福斯特說。「有可能是動物造成的嗎?」

  「太深了,不像是貓或狗。而且是死後造成的,沒有流甚麼血。」她直起身,看著地

板。「假如他是在這裡被屠宰的,那麼血應該是被沖掉了。看到地上那排水孔了嗎?獵人

如果要用這地方處理肉品就會裝這種排水裝置。」

  「肉品熟成到底是怎樣?我從來搞不懂為什麼要把肉掛著。」福斯特說。

  「死後的酵素能當作天然的肉品嫩化劑,不過通常要在接近零度的地方進行。這裡感

覺至少有五十度吧?太溫暖了,屍體會腐敗長蛆。我很高興現在已經十一月了,八月的話

味道會更可怕。」莫拉用鑷子夾起一隻蛆,放在帶著手套的掌中研究。「看起來是三齡幼

蟲,與推斷的死亡時間吻合,四天左右。」

  「在客廳裡擺了那麼多動物的頭,結果自己也像死掉的動物那樣被吊著,顯然這是這

裡的主題了。」珍說道。

  「死者是屋主嗎?身分確認了嗎?」

  「少了手和臉,很難從外表判定身分。但年齡吻合。紀錄上的屋主叫蘭德.高特,六

十四歲,離婚,獨居。」

  「顯然他不是孤身死去的。」莫拉說。她看著被剖開掏空的屍體。「到哪裡去了?」

她說,接著突然轉身面對珍。「兇手把屍體掛在這裡,那內臟呢?」

  在車庫蒼蠅的嗡嗡聲中,珍想起她曾經聽過的偷取器官的都市傳說,接著她轉向車庫

遠處角落蓋著的垃圾桶。當她走近時,腐臭味更加濃烈,蒼蠅匯聚成一片飢渴的黑雲。她

皺著眉頭,掀起蓋子的一角。她很快地瞥了一眼,再也忍受不了,向後退開,不斷乾嘔。

  「我想你找到了。」莫拉說。

  「是啊。」珍呢喃道。「至少有小腸,其他內臟的判定就交給你了。」

  「乾淨俐落。」

  「喔,很高興你這麼認為。」

  「不,我的意思是兇手的手法很俐落,切口和內臟的移除都乾淨俐落。」莫拉走向垃

圾桶,紙製的鞋套發出窸窣聲。當莫拉把蓋子打開時,珍和福斯特都後退了。即使是在車

庫的另一端,他們仍能聞到令人反胃的內臟腐敗氣味。臭味似乎讓灰色虎斑貓很興奮,只

見他更加狂熱地磨蹭莫拉,喵喵叫想引起注意。

  「你交到新朋友了呢。」珍說。

  「正常的貓科行為,他把我劃為他的地盤。」莫拉邊說邊將帶著手套的手伸進垃圾桶裡。

  「我知道你做事仔細,莫拉。」珍說道,「但到了驗屍間再檢查可以嗎?在生化危害

處理室之類的地方?」

  「我必須確認……」

  「確認甚麼?你到那裏還是可以聞個夠啊。」珍震懾地看著莫拉整個彎下身,把手伸

內臟堆的更深處。她曾在驗屍間看過莫拉剖開屍體、剝下頭皮、將肉從骨頭上剔除,或是用

電鋸鋸開頭顱。莫拉總是帶著銳利的集中力。如今,她用同樣冰冷的專注翻看垃圾桶裡凝結

的血肉,對圍繞著她時尚黑髮的蒼蠅置若罔聞。世界上還有誰能如此優雅地做這麼噁心的事

嗎?

  「拜託,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內臟了。」珍說。

  莫拉不理她,又挖得更深了。

  「好吧。」珍嘆了口氣,「這裡不需要我們了,我和福斯特去搜索其他……」

  「太多了。」莫拉喃喃道。

  「太多甚麼?」

  「這些份量以正常的內臟來說太多了。」

  「你老是說會有微生物氣體,或是浮腫之類的。」

  「浮腫說不通。」莫拉挺起身,她手裡握著的東西讓珍瑟縮。

  「心臟?」

  「不是正常的心臟,珍。」莫拉說。「的確,有四個腔室,但這主動脈弧不對勁,而主要

的血管也不對。」

  「蘭德.高特六十四歲了。」福斯特說,「或許他心臟不好。」

  「這就是問題所在。這看起來不像是六十四歲的人的心臟。」莫拉又把手伸進垃圾桶。「

但這個很像。」她說著把手舉起。

  珍來回看著兩顆心臟。「等等,那裏頭有兩個心臟?」

  「而且還有兩副完整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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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sieh Trac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