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8.16 晴朗
馬丘比丘,世界七大奇景之一,藏身在祕魯的崇山峻嶺間。
去馬丘比丘有兩條路:從庫斯科搭火車,或是花六至八天,從庫
斯科徒步翻越六千多公尺的高山。
選擇後者的勇者,通常會僱用當地導遊和馬匹,而最大的收穫大
概是從山頭欣賞馬丘比丘的黎明,看著緩緩升起的朝陽將古城染成一
片璀璨的金黃色。
庫斯科城外有個名叫Poroy的小鎮,我們從那兒搭上觀光列車。
火車會載我們到馬丘比丘山腳下的熱水鎮,路程三個半小時,沿
路會經過幾個有特色的小城,車上的雙語廣播說著這些地方的故事。
車廂內的椅子兩排兩排相對,中間有張桌子,乘客們可以一邊聊
天,一邊享用著附送的早餐和熱茶。車頂是天窗,讓陽光灑入,乘客
們也能仰望雲彩。
聽旅行社的大姐說,這買票也是有訣竅的,要把握時機上網才能
劃到靠窗的好位置。接著,她抱歉地告訴我們她沒這麼做,所以我們
都靠走道。更無奈的是,她忘了幫我們備齊上山需要的文件,我們很
可能被擋在入口外……
如果真是如此,大概今天的遊記就會變成通篇的抱怨。所幸一切
順利,在沒客滿的車上,我們找到靠窗的位置。在入口處,也只被告
知少了該證件,出廠後就無法再次入場。
我們的車票包含一頓早餐,內容有菠菜派、藍莓派、水果和茶。
一路上,我們穿過原野和農家。這座小鎮據說是殖民時期最早建
立的城市,幾乎保存了當時的樣貌──土褐色的泥屋、低矮的磚牆、
茅草棚子、漫步的老牛、悠哉古樸到幾乎凝滯的時光。
馬丘比丘的海拔只有兩千七百多,山腳的熱水鎮則是兩千四百。
我們一路下降,感覺陽光越來越溫暖,兩旁的林木愈發綠意盎然、充
滿生機。
半途,火車突然停下,接著向反方向前進──廣播介紹,這是種
特別的之字型軌道,可以讓雙頭火車在很短的距離改變行駛方向,快
速降低高度。
窗外的景觀變成河谷,河裡有不少鱒魚。聽說仔細尋找,有機會
能看到灰熊獵食的蹤跡。
山腳下的熱水鎮被鐵路貫穿,兩側是頗有味道的旅社、餐廳,和販
賣紀念品的小店。鐵道旁有座原住民風的銅像,和青石板的階梯,不知
為何,此情此景讓我想到台灣的山城烏來。
中午抵達時陽光燦爛,我們排了不太長的隊伍,搭上小巴士──八
月似乎不是旅遊旺季,聽說人多的時候,排個一兩小時才搭上車也是常
有的。要徒步也行,三十多分鐘的車程大概要走三四小時吧!
下山時遇到一場雨,半個城市都落在高山的陰影裡,一道彩虹在光
影之間浮動著,平添幾分傳奇色彩。
我的好旅伴Cris很開心地從上車睡到下車,只醒來吃了些早餐,著
實可惜了這良辰美景啊。
蜿蜒曲折的山路大概延續半小時,我們才看到綠林中的古城遺跡。
馬丘比丘,「古老的山丘」,印加人最後的城市,就這麼矗立在
崇山峻嶺間。雖然有些屋牆已經傾頹,仍引人遙想十五世紀時的帝國
榮景──滅城以後,她就這麼靜靜地、不為人知地沉睡著。
一直到二十世紀,才有懷抱夢想的考古探險家,再次揭開她神秘
的面紗。只可惜,她消逝的原因已無從得知。直到十七世紀西班牙人
造訪之時,她依然存在,但卻不是因為外來者而滅亡。
也有一說,這座城和一般印加城市不同,是提供貴族們休憩娛樂
的莊園,從房舍數目推判,人口鼎盛時,約莫也只有七百餘人。
智利詩人巴勃羅·聶魯達在訪問馬丘比丘後,寫下一首長詩《馬丘
比丘之巔》,讚嘆道:「我看見石砌的古老建築物鑲嵌在青翠的安第斯
高峰之間。激流自風雨侵蝕了幾百年的城堡奔騰下泄。……在這崎嶇的
高地,在這輝煌的廢墟,我尋到能續寫詩篇所必需的原則信念。」
拾級而上,參觀了平民屋舍、貴族住宅、神殿、祭壇,還有許
多功能無法確定的房間,想像身長於斯的古印加人,被群山環繞,
又是何種心情呢?會想向上探尋嗎?又或是翻過積雪的山頭,看更
大的世界呢?
巨大的古城裡,人們顯得如此渺小,遙望另一座高峰,有著印
加人留下的棧道、農地和建物。數百年前的他們,到底如何達到這
樣的偉大?
帶著毛帽的老人倚牆而坐,膝上放著小包的古柯葉,露出缺牙
的笑容。優雅而悠哉的羊駝走在百年的街道上,屁股搖搖擺擺。古
風遒勁的樹傲立高臺。
經過一番掙扎,我和Cris終於喘著氣來到古城的至高點,登臨
而小天下。我們是那古代的征服者,也彷彿是近時的探險家,在那
瞬間似乎有了「凡入我眼,盡為我有」的開闊胸襟。
層層疊疊的古老石牆。
幾塊大石頭,似乎曾經是祭壇。
神秘的老人,一語不發,只輕晃手中的小袋子。
大家會不會覺得這一篇的照片比較模糊、畫質不好呢?
是的,本人在如此重大的日子裡卻又犯蠢了,以為相機充了整夜
的電,卻不知怎的完全沒充進去。所以當天只能依賴舊舊的手機,湊
合拍出這些差強人意的照片,最後還電力不足。
只能安慰自己,最美的畫面都留在心裡了。